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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款获批后,KRAS靶向抗癌药物开发将走向何方?|专访加科思药业CEO王印祥博士
产业资讯 医药观澜 2021-06-21 3407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报道:近期,KRAS靶点再次受到业界瞩目。历经40余年研究,随着首款靶向KRAS G12C基因突变的抗癌疗法Lumakras获得美国FDA批准,KRAS致癌基因的不可成药性正式被终结。

与此同时,全球还有不少靶向KRAS的在研疗法已进入临床开发阶段,例如Mirati Therapeutics的同靶点抑制剂adagrasib有望下半年向FDA递交新药申请;勃林格殷格翰的首款泛KRAS抑制剂BI-1701963也在开展临床研究。在中国,包括加科思药业在内的几家公司的在研KRAS抑制剂陆续进入临床开发;就在首款KRAS抑制剂获批次日,再鼎医药也宣布引进Mirati公司的adagrasib在大中华区的权益。

那么,首款KRAS靶向疗法的诞生有怎样的意义?目前KRAS肿瘤通路新药开发还面临哪些机遇和挑战?未来这一领域的药物开发将走向何方?近期药明康德内容团队专访加科思药业首席执行官(CEO)王印祥博士。加科思药业是中国一家生物医药创新公司,致力于攻克“不可成药”靶点,围绕RAS肿瘤信号通路已有6个在研项目。
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:近期全球首款KRAS G12C抑制剂获批,您认为对于KRAS靶点药物研发领域有怎样的意义?

王印祥博士:KRAS是科学界定义的第一个人类致癌基因(oncogene),它在肿瘤中的发生率非常广泛,且KRAS不同的突变在不同癌症中的发生率不同。KRAS是最受药物研发人员关注的靶点之一,但是因为技术性问题,过去将近40年针对KRAS靶点一直未能成药。直到2013年,加州大学Kevan M. Shokat教授团队在国际期刊《自然》杂志发表研究,随之KRAS G12C突变体蛋白上可与小分子药物结合的“口袋”被发现,为靶向疗法开发打开了一个突破口。经过将近半个世纪的努力,首款KRAS G12C抑制剂的获批,不仅有重要的学术意义,也有着很大的临床意义。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:目前针对KRAS的靶向疗法研发还面临哪些挑战?目前科学界主要集中攻克哪些方面?

王印祥博士:针对KRAS G12C抑制剂,第一个挑战就是如何克服耐药问题。耐药问题也是靶向药的共有挑战,学术界和业界一直在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解决耐药问题,其中包括通过寻找不同的联合用药方案。目前学术界较公认的解决KRAS G12C抑制剂耐药的方案是与SHP2抑制剂的联合用药。这也是SHP2近年来越来越受关注的重要原因。SHP2位于RAS通路上游,它是一个关键的信号节点和调节因子,通过RAS通路促进癌细胞存活和生长,在癌细胞对靶向治疗产生耐药性的方式中发挥关键作用。

但不同于KRAS,SHP2被定义为肿瘤致病基因的历史尚短,积累的研究有限。而且SHP2的作用机制更为复杂,既在淋巴细胞发挥免疫作用,又在肿瘤细胞KRAS通路的上游,寻找生物标记物会更加复杂。因此,预期针对SHP2靶点的药物开发还需要一段相对复杂的探索过程。

第二大难点,是开发KRAS G12C突变体之外其他KRAS突变体的靶向疗法。除了G12C,还有一些如G12D、G12V、G13、G61等突变体,这些不同种类的KRAS突变加起来,占到了所有肿瘤的20%~30%。但全球尚无针对其它KRAS突变体的靶向疗法进入临床。

目前,针对G12D突变体的KRAS靶向药物研发将是新的关注点,但其开发难度要远高于KRAS G12C。因为KRAS G12C突变体上面有一个半胱氨酸(Cys),借助这一结构,可实现突变体与小分子紧密的共价结合。但KRAS G12D上面没有半胱氨酸,就没办法与小分子药物形成共价结合。所以到现在为止,全球还没有一款针对G12D突变体的小分子抑制剂进入临床阶段。


图片来源:123RF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:您预期,未来KRAS靶向药物研发会有怎样的发展趋势?

王印祥博士:我认为,主要有四个方面的趋势:首先在KRAS G12C抑制剂单药方面,克服现有疗法的局限性,通过提高疗效和安全性,开发best-in-class疗法,会是接下来的方向之一。

第二,通过联合治疗等举措,解决KRAS G12C抑制剂治疗的耐药问题。研究者正在寻找包括联合用药在内的不同举措来解决耐药问题。例如,目前安进(Amgen)、诺华(Novartis)、罗氏(Roche)以及加科思药业等均在探索SHP2抑制剂联合KRAS G12C抑制剂的治疗效果。

实际上,联合用药不仅是解决耐药的重要手段,在一些肿瘤类型的初始用药方面也有望发挥潜力。以结直肠癌(CRC)的治疗为例,CRC发病机制相比肺癌更为复杂,这类肿瘤中有一个名为APC的肿瘤抑制基因,它在结直肠癌中的突变发生率很高。因此,单独使用KRAS抑制剂治疗结直肠癌,可能效果有限,或者一开始就要探索联合用药。

其三,在肿瘤中找到更多与KRAS突变体共突变(co-mutation)的生物标志物,会有更多新发现。这一点在Lumakras的临床数据中已经有所证实。根据安进在ASCO年会上公布的临床结果,Lumakras在治疗经治非小细胞肺癌(NSCLC)患者中达到37.1%的客观缓解率(ORR)。但研究者发现,同时携带STK11基因突变和KEAP1野生型基因的肺癌患者对药物的应答更为出色,ORR达到了50%。

癌症的发生,尤其在不同患者身上的情况是非常复杂的。除了STK11,KRAS下游信号通路有RAF、MEK、ERK等,如果能够找到与KRAS突变体并行突变的生物标记物,有望进一步提高疗效。相信未来研究者在这一块还会有更多新发现。

其四,继KRAS G12C之后,针对其它不同种类的KRAS突变体如G12D、G12V、G13D等,未来有望诞生数个不同类型的KRAS抑制剂。以KRAS G12D为例,它主要发生在胰腺癌和结直肠癌,尤其在胰腺癌中的突变发生率超70%。目前胰腺癌基本靠化疗治疗,很多年都没有新疗法,业界也在关注能否针对KRAS G12D突变体开发抑制剂。

尽管针对其他KRAS突变体的靶向药研发难度很高,但并非不可逾越。过去四十年,科学界对于KRAS G12C的研究已有很多积累,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启发。以前药物发现是基于静止的蛋白构象,实际上蛋白构象可以通过药物诱导和调节。比如,替尼类激酶抑制剂药物大多不是共价结合,也能成药。相信基于我们对KRAS突变体结构解析新的认识,未来也有望通过非共价结合的方式实现成药。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:加科思药业围绕RAS肿瘤信号通路也有布局,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下?

王印祥博士:针对RAS通路上游调节因子SHP2,加科思药业拥有两款在研靶向抑制剂,包括JAB-3068和JAB-3312两个分子,SHP2抑制剂同时具有肿瘤免疫和靶向治疗机制,并在临床前研究中显示出显著的抗肿瘤作用,且有望与抗PD-1/PD-L1抗体及其它药物联用。其中,我们的JAB-3068在全球SHP2抑制剂管线中是进展较快的项目之一。

另一款SHP2抑制剂JAB-3312,拟开发用于治疗KRAS G12突变、BRAF Class3、NF1LoF及RTK突变、扩增或重排的实体瘤患者。JAB-3312被我们视为第二代SHP2抑制剂,因为它的活性更强,临床用药剂量将降低20倍左右,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。


在单药治疗方面,我们认为SHP2抑制剂的机会在于,针对KRAS通路中无法使用KRAS抑制剂,只能通过上游SHP2来调节信号通路进行治疗的突变类型,如NF1功能缺失或BRAF class3突变等。针对那些KRAS靶向疗法无法杀伤的肿瘤,是SHP2单药的机会,但这个机会的关键在于SHP2抑制剂的活性要足够强。目前全球进展较快的在研产品包括诺华的SHP2抑制剂TNO155、Revolution Medicine和赛诺菲合作研发的RMC4630,以及加科思药业的JAB-3068,均处于2期临床研究阶段。

与此同时,我们的KRAS G12C抑制剂JAB-21822在2021年分别在美国和中国获批临床研究,正在通过优化来提高药效,降低副作用,来改善患者用药依从性和生活质量。此外,我们也正在开发KRAS G12D和KRAS G12V的抑制剂,希望能早日推向临床。

“SHP2抑制剂已经被证明有望成为KRAS抑制剂的最佳组合搭档,我们同时拥有SHP2抑制剂和KRAS抑制剂,这样的布局为联合用药的临床试验带来了便捷性与灵活性。在SHP2靶点研发方面,无论单药还是联合用药,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会迎来非常重要的临床结果。” 王印祥博士说。

药明康德内容团队:感谢您的分享,您在最后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们的读者分享?

王印祥博士:在中国,这几年生物科技公司发展迅速,取得了令人振奋的发展成果。但大家在选择方向和立项的过程中,也需更多的理性。回想PD-1靶点被学术界和产业界被认可后,一度产生了“拥挤”的状态。我们希望KRAS靶点的药物研发不要再重复这样的故事。无论是单药候选药物,还是联合治疗方案的设计,如果临床前动物实验数据不支持best-in-class潜力,或没有展现出比现有疗法更加优秀的特点,长远来说,研究者应该将资源合理投入到更加前沿、更有机会的领域。总之,我们期望KRAS通路在抗癌战斗中继续发挥潜力,也期待这一靶点能够为更多癌症患者带来新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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